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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小說意象的研究
張愛玲小說意象的研究,是小編準(zhǔn)備的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的論文,歡迎各位寫作者參考!
摘要:張愛玲在小說中用眾多的意象為我們營造了一個蒼涼的世界,研究其小說中的意象,對于解讀張愛玲的作品具有重要的作用。本文試圖通過對張愛玲小說中常出現(xiàn)的月亮、鏡子、屏風(fēng)上的鳥等意象的分析,對張愛玲作品的人物形象和主題意蘊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
關(guān)鍵詞:意象 人物命運 人物心理 女性喻意
意象這個概念源遠(yuǎn)流長,在中國的詩歌、文論中產(chǎn)生、成熟和深化,逐漸滲透到敘事性文字中。由于在表現(xiàn)手法上更趨多樣化,意象描寫也自然成為現(xiàn)代小說的一個特征,對現(xiàn)代小說的分析也往往離不開意象分析。對張愛玲小說中的意象進行分析,能夠幫助讀者走進張愛玲小說的藝術(shù)世界,對張愛玲小說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
一、月亮意象與人物命運
作為一個文學(xué)意象,月亮以其多變的形狀、豐富的色彩備受古今中外文人騷客的關(guān)注與青睞。張愛玲小說中的月亮意象更是獨具風(fēng)味,它既傳承了中國古典文學(xué)中傳統(tǒng)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蘊,又受20世紀(jì)西方文學(xué)的影響,在這一指代女性的意象上,凝聚著張愛玲獨特的生命情感和審美體驗。
《金鎖記》是張愛玲小說中月亮意象使用最多的一篇。在作品的開篇,作者就用月亮意象把我們拉入歷史的長河:“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像朵云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帶點凄涼。”這里,作者用月亮描寫時間的流逝,將“三十年前的月亮”轉(zhuǎn)到“朵云軒信箋”上的淚珠“陳舊而迷糊”,使月亮帶上了歲月的滄桑感,為小說定下了一個蒼涼的調(diào)子。在七巧的女兒長安被迫退學(xué)的當(dāng)晚,她看到了這樣的月亮:“窗格子里,月亮從云里出來了。墨灰的天,幾點疏星,模糊地月,像石印的圖畫,下面白云蒸騰,樹頂上透出街燈淡淡的圓光。”這里的月光朦朦朧朧,忽明忽暗,襯托著長安對人生、對社會似懂非懂的認(rèn)識。“模糊的缺月”也成了長安命運的象征,在七巧的干預(yù)下,她只能在煙榻上消磨時光。而七巧的兒媳芝壽在七巧的折磨下,逼近絕望時,月亮的描寫同樣很出色:“窗外還是那樣使人汗毛凜凜的反常的明月――漆黑的天上一個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陽……月光里,她的腳沒有一點血色――青,綠,紫,冷去的尸身的顏色。”這樣的像“白而小的太陽”、“使人汗毛凜凜的反常的明月”,實際上就是芝壽心境的寫照。她處在一個“丈夫不像丈夫,婆婆也不像個婆婆”的世界里,惶惶不可終日,月亮的意象傳達出了芝壽內(nèi)心的恐懼感。在小說的最后,作者這樣寫道:“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有完――完不了。” 在這里,月亮貫穿了小說的始終,也象征著女性自古以來的命運。
二、鏡子意象與人物心理
張愛玲小說中的許多人物,都跟鏡子有著不解之緣。就像臺灣評論家水晶所說:“張愛玲世界里的戀人總喜歡抬頭望月亮,同時他們也喜歡低頭照鏡子。”解析張愛玲小說中的鏡子意象有助于了解張愛玲小說中人物的心理以及作家的悲劇意識,從而把握張愛玲小說的藝術(shù)特征。鏡子在日常生活中是易碎的、不牢固的,張愛玲小說中的鏡子意象正好說明了小說中人的生存環(huán)境是靠不住的,一捏便粉碎的。在小說《紅鸞禧》中,鏡子被提到七次之多,張愛玲讓她故事中的人處在一個易碎的世界內(nèi)。像故事的一開場,“邱玉清背著鏡子站立,回過頭去看后影。”玉清的婆婆婁太太,也喜歡照鏡子。在跟丈夫慪氣后,走到浴室里,“婁太太站在臉盆面前,對著鏡子,她覺得癢癢地有點小東西落到眼鏡的邊緣,以為是淚珠,把手帕裹尖,伸進去揩抹,卻原來是個撲燈的小青蟲。婁太太除下眼鏡,看了幾看,眼皮翻過來檢視,疑惑小青蟲可曾鉆了進去;湊到鏡子跟前,幾乎把臉貼在鏡子上,一片無垠的團白的腮頰;自己看著自己,沒有表情――她的悲傷對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而婁太太的丈夫婁囂伯,則戴著眼鏡,奇怪的是,婁太太這樣的婦道人家也戴眼鏡。婁太太跟她的丈夫,是“配錯了的夫妻”,倆人經(jīng)常鬧意見。作者讓他們各自戴上眼鏡,更加加深了彼此的隔膜,相愛和了解自然都談不上了。眼鏡、鏡子都是脆薄易碎的東西!而欫[禧》中的人物,不是喜歡照鏡子,便是戴了眼鏡;還有,便是處處碰到玻璃。實際上,易碎的豈止是鏡子、眼鏡、玻璃,男女間的婚姻關(guān)系更是易碎的。
在《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薇龍的姑媽開園會,周吉婕在浴室對鏡補妝時,薇龍上樓請吉婕下去彈鋼琴,引得吉婕像薇龍發(fā)了一連串的牢騷。而這些苦水,是吉婕對著鏡子向薇龍吐露的。在這里鏡子不僅僅是一個道具,它更反射了人物的心理。張愛玲的小說中男主角也與鏡子有著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紅玫瑰與白玫瑰》中,佟振寶與王嬌蕊在公共汽車上重逢,嬌蕊的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振寶反而傷心起來:“抬起頭,在公共汽車司機人座右突出的小鏡子里看見了自己的臉,很平靜,但是因為車身的搖動,鏡子里的臉跟著顫抖不定,非常奇異的一種心平氣和的顫抖,像有人在他臉上輕輕推拿似的。忽然,他的臉真的抖了起來,在鏡子里,他看見他的眼淚滔滔流下來。為什么,他也不知道。”振寶的眼淚使人聯(lián)想起《金鎖記》里,曹七巧躺在煙鋪上,滾到腮邊的熱淚,這兩者都屬于兒童式的委屈和自憐的眼淚。因為佟振寶是一個有著堅強意志的人,為了自己的事業(yè)和前途,不惜舍棄了他走向成功之路上的絆腳石紅玫瑰。振寶同時又是一個非常世俗化的人,盡管他辦事牢靠老道,分秒必爭,對于別人的了解,卻是粗疏得很。他面對公共汽車上的鏡子流淚,并沒有什么醒悟,只是自憐和委屈。作者讓一個中年男人,對著公交車上的一面鏡子流淚,有著極為深刻的諷刺和嘲弄意味。
三、鳥意象與女性喻意
在傳統(tǒng)觀念中,鳥是生命中自由與快樂的象征。即便是籠中的鳥也是擁有希望的,籠門一但打開,鳥兒還是會振動翅膀飛翔。而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卻是繡在屏風(fēng)上的鳥,小說《茉莉香片》中寫道:“她不是籠子里的鳥;\子里的鳥開了籠,還會飛出來。她是繡在屏風(fēng)上的鳥――抑郁的紫色緞子屏風(fēng)上,織錦云朵里的一只白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給蟲蛀了,死也還死在屏風(fēng)上。”像她這樣的女性,不僅沒有真實的歲月,甚至被剝奪了血肉之軀,只不過是扁平的、鮮艷的、毫無生機的圖樣而已。久了、霉了、蛀了、死了,這些都暗示著人物生命的腐蝕與枯竭,主人公正一點一點地被歲月磨蝕直至消亡。“死也還死在屏風(fēng)上”,則是對人物命運徹底的絕望的訴說。
張愛玲總是善于用最少的字、最精辟的語言為我們講述一個個傳奇故事。在這些故事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作者同樣善于用意象來表達人物的內(nèi)心感受和作家的主觀情感。這些由各種事物構(gòu)成的意象,使她的作品“被賦予了一種超越自身、超越個體文本的新的含義”,也使讀者在這些由常見的事物所構(gòu)成的意象中感悟到生活的某些本質(zhì)。張愛玲構(gòu)建在其小說中的意象之美使她筆下的人物在人性深度和美學(xué)意蘊上呈現(xiàn)出一個奇異的藝術(shù)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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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毛燦月.蒼涼的生命底色――淺析張愛玲小說的意象群之隱意[J].湖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2007.
[4]郭玉玲.海派小說中的“月亮”意象探析[J].語言文學(xué)研究.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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