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勞倫斯小說中動物的象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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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D.H勞倫斯既是一個天才作家,也是最具創(chuàng)造力的作家之一。他的主要成就集中在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上。筆者試用象征主義的手法,闡述其幾部作品中反復出現(xiàn)的馬、蛇以及其他動物的象征意義,充分呈現(xiàn)勞倫斯創(chuàng)作風格的獨特魅力。
關鍵詞:勞倫斯 象征意義 動物
引言
在20世紀英國文學史上,D.H勞倫斯既是一個天才作家,也是最具創(chuàng)造力的作家之一。他一生中創(chuàng)作了長短篇小說、戲劇、詩歌及游記達50卷。不過他的主要成就很大部分集中于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特別是他的這四部作品:《兒子與情人》《虹》《戀愛中的女人》以及《查特萊夫人的情人》。英國小說家E.M福斯特稱他為“我們這一代最偉大的,富有想象力的小說家”。
在國內(nèi),目前學術界以勞倫斯小說中動物為主題的專項研究還不多見,部分只在論其象征、意象手法的時候穿插些許。據(jù)此,筆者試用象征主義的手法,闡述其幾部作品中反復出現(xiàn)的馬、蛇以及其他動物的象征意義,在勞倫斯的理想社會中這些動物到底代表著怎樣的意義?暗示了什么?以及如何充分呈現(xiàn)勞倫斯創(chuàng)作風格的獨特魅力。
一、馬
勞倫斯一直信仰動物性的延續(xù),他注意到了人動物性的一面,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動物,如馬、蛇、鳥、驢、狗、雞等。其中馬在勞倫斯心中始終占有一個重要的位置,這是他作品中出現(xiàn)次數(shù)最多的,也是意蘊極為豐富的一種意象。對他的部分長篇小說作一統(tǒng)計便可說明。在勞倫斯的四部重要小說中,馬這一意象的使用情況是:《兒子與情人》中出現(xiàn)10次;《虹》中出現(xiàn)12次;《戀愛中的女人》中出現(xiàn)6次;《查特萊夫人的情人》中出現(xiàn)4次。由此可見,馬的意象出現(xiàn)的頻率很高。勞倫斯為什么對“馬”情有獨鐘?馬在他的四部作品中所包含的深層意義是什么?本文首先試圖透過這些反復出現(xiàn)的馬的意象來探索勞倫斯對社會的批判以及他怎樣透過馬來表現(xiàn)人物的潛意識和心路歷程。
勞倫斯是一位描寫自然的作家。在他作品中,自然意象在揭示他的社會批判及社會理想方面常常起著畫龍點睛的神奇效果。另外還揭示了人物的深層心理。尤其是馬的意象,在揭示這樣的主題方面起著關鍵作用,我們先以他最具有代表性的三部著名長篇小說《兒子與情人》《虹》《戀愛中的女人》為例予以闡述。
在勞倫斯的思想意識中,他認為馬代表著男性,所以他在這里寫“馬在園里吃玫瑰”意在“男性吃玫瑰”,其寓意不言自明。筆者認為勞倫斯這樣寫也是為了表現(xiàn)出他“男性”意識的逐漸覺醒,這種意識要求女人終有一天會被男性“征服”。很顯然,精神化的米麗安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她吃了一驚,“好像有什么東西闖進她的內(nèi)心世界一樣。”這實際上就是指保羅的男性意識闖進她的內(nèi)心世界。
另外,馬這種代表著男性意象的動物,在這部作品的其他地方也得到了突出的表現(xiàn)。如林伯小姐對馬的態(tài)度:
“你可回來了,好小子。”她溫柔地沖著這匹馬,而不是沖著那個漢子說話。這匹雄偉的大馬低下頭掉過身子向她挨來。
馬在這里尤為突出地代表著男性,林伯小姐整日在莊園里過著一種孤獨的生活,所以由于孤獨,她把對異性的感情轉移到了馬身上,把馬看成了情人,對馬百般溫柔和關照。
到《虹》發(fā)表的時候,也正是勞倫斯在探索男女關系的時候,在馬的身上似乎又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不過在作品的前一部分,馬還是代表男性。與前部作品不同的是,他將這些馬放到了整個社會中去研究。隨著寫作的深入,勞倫斯逐漸地在馬身上又賦予了另外一種含義。
從以上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出,馬在勞倫斯心中占有的重要位置。他喜愛用富有靈性的馬來象征人物的深層心理、揭示自然與文明的沖突。他認為奔騰的馬代表著男性,是男性力量的象征,是具有肉感的男性活動的意象,即是對男性意志、暴虐、冷酷和專制的認可。我認為這跟勞倫斯本人的性格是有很大關系的。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他也是一個男性意識非常強的人。因此他將馬設計成了這樣一個強悍男性的意象。并用通過各種場合出現(xiàn)的馬,來表現(xiàn)出人物的潛意識和心路歷程及其他個人的社會觀。由此可見,他象征高超的藝術創(chuàng)作手法和獨特的藝術創(chuàng)作風格。
二、蛇
蛇是一種遍及世界各地,并以它特有的形體和令人恐怖的外表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動物。它是軟體動物,卻能昂首直立,且能蛻皮新生。這些不同的屬性,使它的意象也十分廣泛,有時代表著堅毅、剛強、抗爭;有時代表著狡猾、陰險和兇殘;有時,甚至代表著一種情欲。在勞倫斯的四大小說中,蛇的意象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沒有以上所論述的馬的多,筆者統(tǒng)計,蛇在他的作品中出現(xiàn)了4次。為什么他要4次提到蛇?在他的文本中蛇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首先讓我們看以下的論述:
《虹》中在似“舊貨商店”“蹩腳車間”的圣菲利浦小學任教的英格小姐一開始便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他們(男人)就像由于饑餓試圖把自己也吞噬下去的蛇。”像惡霸似的哈比校長,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的教師們暗地里都在鉤心斗角、爾虞我詐,傳道授業(yè)的知識殿堂居然變成了骯臟、邋遢的地方?梢哉f這樣的人性與毒蛇的本性是幾近相同的。
《戀愛中的女人》中,伯金和扼秀拉在一次爭辯中,伯金就說到了古德蘭、杰羅德連同毒蛇、天鵝都是在同一血液中具有“毀滅性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產(chǎn)物”。
具有和毒蛇一樣的血液,這突出地表達出了古德蘭和杰羅德蒼白、毀滅性的愛情。我們都知道,蛇是一種冷血、報復性很強的動物,正如勞倫斯所說的:“它是陰冷的,它體內(nèi)的太陽不容易釋放。它被潮濕的泥土抑制住了,永遠不可能站起來。正因為如此,在它嘴里會產(chǎn)生毒液。”在《伊索寓言》中農(nóng)夫與凍僵的蛇的故事,也充分說明了以上的事實。在文章中,伯金把杰羅德和毒蛇的血液等同起來,這充分說明了什么呢?勞倫斯又想以此說明些什么問題呢?
原來在勞的作品中杰羅德是一個工業(yè)大亨,他認為在他的礦場中的“丑陋、粗魯”的礦工都是“隸屬于他”“是他的工具”。并把這些工人當機器一樣地使用。在戀愛關系上,他追求的也是性愛的滿足,至于男女雙方的感情,則是次要的,由于這種呆板和冷酷的愛情觀,造成了他與古德倫之間關系的曲折和磨難。在小說最后,阿爾卑斯的冰天雪地更是與“冷血”(冷雪)構成了一體的形象,使得杰羅德幾乎殺死古德蘭并最終自己走向死亡。一定程度上,我們可以說,這是一種占有欲的滅失而產(chǎn)生的一種蛇性的報復心理。所以杰羅德具有和毒蛇一樣的血液。
《虹》中寫威爾與安娜的事情時,也反復地用到蛇的意象。“夏娃頭頂?shù)臉渲ι蠗⒅恢圾B,正欲展翅飛翔,一條蟒蛇在上面蠕動。”這是威爾給安娜雕刻的第二個木雕的形態(tài)。如果說前面他為安娜雕刻的“神秘的鳥”代表著一種愛情的開始,那么在這幅畫中,蛇在鳥上面蠕動則代表一種性欲的萌動。所以當天晚上他們在麥秸堆上“不停地親吻著,直到他體內(nèi)產(chǎn)生了一股奇怪的情感為止。她需要他,他也非常需要她,她是他新的生命。他們在黑暗中摟抱著,等待著。”很明顯,蛇在這里的象征意義是不言而喻的。另外,這里的蛇也代表著一種強盛的'欲望。所以在安娜和威爾婚后曾一度繾綣于兩性生活,脫離現(xiàn)實,埋葬在那黑暗的小屋中。
由此可見,勞倫斯雖然一直被看作是以理性為核心的猶太――基督教傳統(tǒng)道德觀的質(zhì)疑者和顛覆者,但從以上的論述可以看出,這一點是不足為信的。他在作品中幾次提到亞當與夏娃的故事,而同時我們在閱讀文本的時候很容易把蛇與性不知不覺地聯(lián)系在一起。所以從這兩點來說,我們無疑可以看出勞倫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舊約》及基督教教義的影響。他借用蛇的意象深刻地揭露出了資本主義壓抑人性、扭曲人性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