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再次唱響我自己的歌—簡析惠特曼《自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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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guān)鍵詞:惠特曼 抒情詩史 生命之歌
論文摘要:《自我之歌》是惠特曼最有影響力的作品。文章從詩歌體裁，主題思想和社會影響三個方面分析了《自我之歌》，肯定了《自我之歌》的文學(xué)價值和社會價值。
沃爾特·惠特曼(Walt Whitman, 1819-1892)是一位世界著名的美國民主主義詩人，是美國文學(xué)史上的革新派代表。他創(chuàng)作的詩歌體被后人稱為自由體，因為惠特曼認為民主之音不能被傳統(tǒng)的詩歌形式所束縛。1855年他首次出版了他的著名詩集《草葉集》。《草葉集》第一版問世時，共收詩12首，最后出第9版時共收詩383首，其中最長的一首《自我之歌》共1 336行。這首詩的內(nèi)容幾乎包括了作者畢生的主要思想，是作者最重要的詩歌之一�；萏芈姼璧乃囆g(shù)風(fēng)格和傳統(tǒng)的詩體大不相同。他一生熱愛意大利歌劇、演講術(shù)和大海的滔滔浪聲。西方學(xué)者指出這是惠特曼詩歌的音律的主要來源。他的詩歌從語言和題材上深刻地影響了20世紀的美國詩歌。《草葉集》問世后，評論家們議論紛紛，毀譽參半，爭論焦點就是《自我之歌》。盡管當(dāng)時美國文壇的盟主愛默生獨具慧眼，讀完詩集以后贊賞有加，并寫信給惠特曼，稱贊“它是美國出版過的最出色的，富有才智和智慧的詩篇”，但是由于其異于常規(guī)的風(fēng)格而受到絕大多數(shù)作家和批評家包括費羅、羅威爾的猛烈攻擊。惠特曼寫詩的初衷是希望為人民大眾所接受，遺憾的是卻被大多數(shù)公眾所忽視。
一、一首抒情詩史
惠特曼在《我自己的歌》一詩的開頭寫道:
我贊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
我承擔(dān)的你也將承擔(dān)，
因為屬于我的每一個原子也同樣屬于你。
在這首詩的最后一節(jié)，詩人又是這樣寫的:
如果你一時找不到我，請不要灰心喪氣，
一處找不到再到別處去找，
我總在某個地方等候著你。
全詩以“我”開篇，又以“你”結(jié)尾，這種寫法有其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縱觀全詩，盡管這個“我”總是以敘事者的身份在詩中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但是這個“你”卻始終伴隨著“我”歌唱著《我自己的歌》。在惠特曼之前，從未有哪一個美國詩人像他這樣如此重視過讀者的作用。與19世紀許多浪漫派詩人一樣，惠特曼也懷著一種強烈的自我意識，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用第一人稱“我”為主人公，抒發(fā)詩人個人的情感�！拔摇焙汀澳恪痹谀撤N意義上說可以是代表同一人，或同一種思想，因為作者所要體現(xiàn)的是“我”和“你”的統(tǒng)一，是一種水乳交融的關(guān)系。《草葉集》的兩行開篇銘文這樣寫道:
我歌唱一個人的自我，一個樸素、灑脫的人，然而也唱出“民主”這個詞，“全體”這個詞。 雖然惠特曼用了“然而”這一似乎表示轉(zhuǎn)折關(guān)系的連詞，但詩中的“自我”與“全體”兩個詞語前后相隨，給人的感覺，并不是兩個截然分開的事物，而像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面，是共命運的兩種力量。
《自我之歌》體現(xiàn)了詩人的強烈的自信，恐怕在惠特曼之前也沒有哪個詩人像他那樣感到如此自信惠特曼一方面決心要代表他的民族，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能平等地對待自己，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曼哈頓的兒子”�；萏芈淖孕叛笠缭谧掷镄虚g。在詩中詩人的自畫像體現(xiàn)了他的自信:我，現(xiàn)在37歲，一生下身體就十分健康，我遼闊博大，我包羅萬象。等等都表現(xiàn)了詩人的極度自信，相信自己的思想能夠被讀者—惠特曼開始所期待的人民群眾—接受。
惠特曼是19世紀美國的激進的民主主義者，在藝術(shù)上同樣表現(xiàn)出積極的追求和革新精神。因此，在《自我之歌》里可以看到惠特曼的創(chuàng)新之處與歐洲傳統(tǒng)詩史的融合�！蹲晕抑琛肥恰恫萑~集》中最長的一首詩歌，這就無疑繼承了歐洲敘事史詩的`傳統(tǒng)，但《自我之歌》是一首抒情詩史，閱讀這一詩篇，就像在欣賞一部美國式的《命運交響曲》。
二、一首生命之歌
“我將我自己遺贈給泥土，然后再從我所愛的草葉中生長出來，假使你要再見到我，就請在你的鞋底下尋找吧。”這就是《自我之歌》接近尾聲時的兩行詩。從泥土中來，回歸到泥土中去，生命的物質(zhì)形態(tài)就是如此周而復(fù)始地循環(huán)著的。在對待生命現(xiàn)象時，死亡是一個不可避免的主題。我們必然要問:我究竟從何而來?又將去何處?我究竟是誰?我們每個人，每個生命的個體都明顯地感到“自我”的存在�！拔摇蹦苷f話，“我”能感知，“我”能思維，“我”有肉體。笛卡兒曾經(jīng)說過，我思故我在。意思是思維是我存在的根本理由和生命跡象，離開了思維活動，人就只能是一個物體，一根木頭而已。在這首詩中他還唱道，“我的靈魂是清澈而香甜的，不屬于我靈魂的一切也是清澈而香甜的。缺一即缺二，看不見的由看得見的證實，看得見成為看不見時，也會照樣得到證實”。“我曾經(jīng)說過靈魂并不優(yōu)于肉體，我也曾經(jīng)說過肉體并不優(yōu)于靈魂，對于一個人來說，沒有什么東西一包括上帝在內(nèi)一比他自己更重大，無論誰如心無同情地走過咫尺的路程便是穿著尸衣在走向自己的墳?zāi)埂�，并且在詩中，惠特曼多次重�?fù)唱道，“我是肉體的詩人也是靈魂的詩人”。從這些詩句我們可以看出，惠特曼認為靈魂和肉體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靈魂依靠肉體來顯現(xiàn)它的存在，而肉體就是靈魂的外觀，二者是相互依存的。
靈魂與肉體的關(guān)系必然會涉及到生與死的關(guān)系，人是一種生命現(xiàn)象，而死亡是人不可避免的現(xiàn)實。對于惠特曼來說，他顯然認為靈魂是存在的，是永恒的。詩中的詩句可以一窺詩人對死亡的態(tài)度:至于你，尸體，我想你是最好的肥料，這我并不介意，我嗅著生長著的芳香的白玫瑰，我伸手撫摩葉子的嘴唇，我撫摩西瓜光滑的胸脯;他“相信在五千年后我會再來到這個世界上”。其實，對惠特曼來說，無所謂生與死，因為它們是同一件事情，它們互為前提，死與生一樣是幸運的。
如果生命是美的、心靈是美的、藝術(shù)是美的，那么我們說詩人是美的代表，詩人本身就是具體的有血有肉的生命體�；萏芈脑姼枥镌谀撤N意義上說繼承了美國超驗主義文學(xué)的某些思想，所以這也可以理解為何愛默生對他的作品推舉有加。通過對詩人神秘體驗的兩個重要方面，即肉體性愛和工業(yè)文明的具體剖析，我們不難看出《自我之歌》實質(zhì)上是一曲激情澎湃的生命頌歌，是惠特曼內(nèi)在生命精神的充分體現(xiàn)。在本詩中，詩人旨在以個體的生命感觸作為全體的生命，以有限的生命覆蓋無限的生命，以短暫的生命把握宇宙生生不息的永恒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