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鄉(xiāng)的雨

　　喜歡漫步于故鄉(xiāng)的煙雨中，因為那是一種閑情，故鄉(xiāng)的雨，你還記得嗎?

　　散文故鄉(xiāng)的雨【1】

　　若是這雨不成氣候，只是似牛毛一般飄然而墜，那么雨傘便多少顯得贅余。

　　讓細(xì)雨沙沙掠過自己的臉龐，帶來一絲輕靈的快感，不能不說是一番寫意的風(fēng)景。

　　在三月的暮春里，江南的雨總是霧氣朦朧，弄得氤氳一片。

　　雖則漫天不到遍布陰霾的境地，卻也無法給你一碧如洗的明鏡之感。

　　這雨便像帡幪一樣將我們隔絕在一個小小的世界里。

　　既是春雨，你一定會詫異于為何不能尋得韋莊所繪的“春水碧如天，畫船聽雨眠”的情形。

　　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是感覺到檐溜在不停地叮叮咚咚，居然把檐下的泥土滴出了一排深深的水窩。

　　我想，也許沒有誰會對江南細(xì)雨斜飛的那種意境持不悅的情懷。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寫的便是這種無可言喻又臻至妙絕的美景。

　　若是雨水大得厲害，便撐起一把小傘，沒有古人的綠蓑笠，沒有樸素的油紙傘，只能看順著傘脊梁匯集成股的流水暢然下淌。

　　打著雨傘的人，在雨中徐徐移動，如一簇簇的蘑菇，紅的，綠的，白的，藍(lán)的，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那些始料不及，沒有帶上雨傘的人，只能掩著頭，拼命地往街頭巷尾的小商鋪里扎進(jìn)去，腳履之處，濺起的雨花迎面地?fù)溥^來。

　　一切的行動皆隨著雨水的節(jié)奏進(jìn)行著。

　　若是在鄉(xiāng)下，則又是另一番情趣了。

　　正在田間插秧的莊稼人要是突然趕上了一場大雨，他們便疾步回家，戴好藍(lán)蓑黛笠，又回到農(nóng)田里忙活起來。

　　身影在水田中一步一寸地向后挪動著，雙手既已從一大堆禾苗里分出了兩三根，便把它們插入泥巴之中。

　　雨滴在農(nóng)田的水面之上，濺起水泡層層地出現(xiàn)而后又消失去。

　　這時的雨聲如一曲歡快的勞動戰(zhàn)歌，指揮他們在田間倏然地勞動著，又毫無倦乏之感。

　　等到雨停之際，水田也就如畫板一樣被涂成了綠油油的一大片。

　　這是一幅多么意趣盎然的勞動圖啊，即使在雨中，人們依然歡笑快樂地勞動著。

　　雨水，這大自然間的尤物，不知為何如此般的輕靈快語，翩翩紛飛，讓人油然而生喜悅之情。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不同意這樣的說法，一個具有常人情懷的人都應(yīng)該是樂于水的，不是聞一多先生詩中“清風(fēng)吹不起半點漪淪”的“死水”，而是這活蹦亂跳輕盈多姿的，不斷眨眼向你耍俏皮的雨水。

　　來到北方多年，讓我許久不曾見得一面江南的雨，家鄉(xiāng)的雨，更不消說沐浴在那繾綣如夢的細(xì)雨中。

　　多少次夢回故里，多少次夢降甘霖，醒過來后，總都是慨嘆路遙不得歸，慨嘆京都難見雨。

　　多想頃刻之間再次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里，再次傾情地纏綿于那聞之賞心、見之悅目，意出塵外而又幻化無方的江南雨景里，無論大的，小的，粗的，細(xì)的。

　　雨鵲躲在樹彎里唧唧地叫著，天氣陰沉下來，霧水蒙蒙的，有股雨前的土腥味。

　　這是故鄉(xiāng)的雨，親切而溫馨。

　　很久沒有回家，忽覺故鄉(xiāng)的雨是多么的新奇，與他鄉(xiāng)的不同，我似乎又回到童年似的，心中充滿了期待與欣喜。

　　雨鵲的叫聲孤寂而遙遠(yuǎn)，似是來自遙遠(yuǎn)的林子，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純真的鳥叫了。

　　在大城市里生存，聽到鳥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呀。

　　我沉醉在故鄉(xiāng)的雨，安逸的享用這無邊的幸福。

　　下雨的日子可以不必外出，摒棄了所有的喧囂與紛擾，只想靜靜的躲在家里，享用這短暫的安閑。

　　假如有個紅塵的女子作伴，更叫人無所顧慮了，從此依命相托，誰能來此叨擾?

　　想起小時候，那時的雨是綠色的，明亮的。

　　時常帶著夢想去尋找，尋找未知的世界，可有一番美麗的傳說。

　　然而來回巡視的不過是幾條村中小河以及小小樹林。

　　最難忘記的是看雨中的云：像馬、像山、像仙，在忽明忽暗的層云上，深藏著我不為人知的秘密。

　　多么的單純，多么的富有激情呀，無憂無慮，像是這個繁瑣的世界與我無關(guān)似的。

　　我去了老宅，看著破舊的老屋，心中感慨很多。

　　我仔細(xì)的端詳著這小小的院落，想找回往日的蛛絲馬跡，來撫慰內(nèi)心的缺憾。

　　也許日后見到老屋的機(jī)會不多了，流浪的人每次回來都那么的不易。

　　破舊的老屋估計經(jīng)不起太多風(fēng)雨了，房頂看似有些塌陷了。

　　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下雨，屋里就會漏水，媽媽找來了盆子，罐子接水，不過躲在媽媽的懷抱里，再大的雨也不怕。

　　此刻，故鄉(xiāng)又要下雨了，來到老屋，仿佛久違的孩子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多么想長久的依偎，再次感受媽媽的慈愛。

　　我知道，用不了幾天我就要離開，小小的故鄉(xiāng)的雨，有種絲絲的甜。

　　我站在老家的屋檐下，靜靜地看雨，朦朧里，我仿佛看到母親孤單的身影，年復(fù)一年，期待著小雨后的某個晴朗的日子，看見兒子面帶笑容的歸來……雨鵲唧唧的叫著，似乎懂得我此刻的心懷……

　　散文故鄉(xiāng)的雨【3】

　　聽雨在心情，因人而異，隨心情而改變。

　　我對雨好像有特別的感悟，尤其是對故鄉(xiāng)的雨。

　　心情愉悅時，聽到的雨聲是一首和諧的奏鳴曲，充滿了綠色的信息，花開滿地小鳥鳴唱，感到無限的喜悅，仿佛飲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飄飄欲仙之慨;心情落寞時，緩緊交集的雨雖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激起的聲音時慢時急，時高時低，時響時沉，時斷時續(xù)，如金聲玉振，但傳入你耳的卻似一聲聲凄楚哀怨的輕嘆，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黃花紅帶雨”、“杜鵑哀啼鷓鴣聲住”的傷殘。

　　不同的季節(jié)雨的聲音自然也不盡相同。

　　春天的雨，細(xì)而綿長，沙沙沙沙的雨聲輕而纏綿。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俗話說：“春雨貴似油” 、“潤物細(xì)無聲”，春雨的聲音本來是似“有”若“無”的，但是，當(dāng)你隔著玻璃窗，窗下置放了一個塑料桶時，檐溜滴下就打在這個塑料桶上，那聲音就不再“細(xì)無聲”了。

　　時如彈素琴，時如舞霹靂，時如百鳥爭鳴，時如兔落鶻起，這時，你不但不因它破壞了應(yīng)該需要的環(huán)境和心情而討厭， 相反，卻偏要靜靜地坐在窗前，覺得這清脆的雨滴聲，仿佛就是自已的心花怒放，溢滿了青春活力，風(fēng)生筆底，使那些沒有生命的文字頓時也活了起來。

　　夏天的雨激情而浪漫，一聲響雷，一道閃電，如萬馬奔騰之勢，狂風(fēng)呼嘯而過，雨聲夾雜風(fēng)聲發(fā)出龍吟虎嘯之音，令人振奮不已，這時你若不顧一切地沖進(jìn)雨幕，必能感受一番與天地合一的快感。

　　窸窸窣窣的秋雨落在樹葉，又從樹葉滴落在地上，其實，雨也能隨著某種情愫，點點滴落到人的心里。

　　雨不只意味著變化的天象，還包涵著聽雨者心境的一種反映。

　　秋天的雨是帶著色彩而來的，它不僅給秋禾提供最后的滋潤，也為來年的豐收布示了吉兆，所以，盡管農(nóng)民們被打濕了頭發(fā)、衣服，依然津津樂道，并不覺得寒冷，這就是秋雨的快樂之處!

　　“秋陽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李義山簡單的一句詩將滿湖的秋韻詮釋的一覽無遺。

　　把慘敗的荷葉、單調(diào)的雨聲合而為一，一個滿目凄涼的場所，卻成了一個聆聽殘缺美的好去處。

　　閉上眼睛，去品味雨打殘荷的神韻，安逸平和就會浮上你的臉龐，一種感悟油然而生，原來天籟便是最平凡的聲音。

　　故鄉(xiāng)的雨總能從記憶深處獲得溫馨的意味，我也得以借助故鄉(xiāng)的雨蕩開生活的浮沫，找回清明心地里的寂靜時光和安詳。

　　故鄉(xiāng)的屋頂，多用層層疊疊的瓦片排起。

　　如今，已記不清在老屋的檐下，曾經(jīng)消化了多少少年心緒。

　　有雨的日子，田野無人，村巷寂靜，屋檐下卻顯得熱鬧無比。

　　雨水沿著屋檐直瀉而下，形成無數(shù)水簾，濺起無數(shù)水花，淅淅瀝瀝，滴滴答答，仿佛永無休止，水滴石穿的古諺雖歷經(jīng)千年仍在墻角的孤獨的青石上被悄然詮釋。

　　對面的屋瓦上，常常一片迷蒙，雨水落瓦而起的薄薄雨霧，映襯著遼遠(yuǎn)的天際和悠遠(yuǎn)的情懷。

　　倘有哪家剛好升起炊煙，雨霧就會和炊煙融成一體，在瓦檐小巷間久久縈繞，撩撥不開。

　　檐下常有人們放置著木盆、鐵桶之類，承接的天水用來洗衣洗菜。

　　我經(jīng)常坐在這樣的屋檐下，看著雨霧和水簾發(fā)呆，有時忽然會用手去托迎雨水，感覺那隱藏在雨滴里的季節(jié)的溫度和心情;有時也會昂頭仰望雨滴落下的軌跡，總覺得雨滴的來處神秘而玄妙。

　　安靜的雨巷里，偶爾掠過幾只家燕，跑過一兩個串門的婦人，跳過兩三只躲雨的雞狗，除此之外，全是一片寧靜。

　　就連墻角的青苔也在雨里默默地發(fā)著綠色的光。

　　農(nóng)民會經(jīng)常忘記時間、忘記憂愁、忘記身外的風(fēng)云變幻，醉心于農(nóng)田里的勞作，就像文人醉心于寫作，酒鬼醉心于佳釀一般津津有味。

　　我喜歡將田野比作農(nóng)民的書卷，因為我覺得它曾經(jīng)是我的書卷。

　　很多時候，我伴隨著大人們躬身于田壟，頭頂驕陽，一心在這樣的書卷上尋找著耕作和收獲的希望，不覺就有郁濃且密厚的云團(tuán)從遠(yuǎn)遠(yuǎn)的天邊而來，漫過迷蒙的園林，漫過臨近的村莊。

　　一轉(zhuǎn)眼，頭頂就將是陰云翻滾，茂密的莊稼的葉片也會被狂風(fēng)層層掀起，瘋掃你的褲腿，就會有雨滴襲擊你的脖頸、額頭和面頰。

　　就算你預(yù)先防范，惦記家中晾曬之物，匆匆地荷鋤回家，但任你怎樣加快步伐，似乎也趕不上風(fēng)雨的速度，曬場上人們大呼小叫著搶收東西，小孩在大人的罵聲中瘋馬野跑，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在身上摔下來，卻渾然不知成為落湯雞的樣子。

　　樸實、深諳生活之理的人們是不會在窗前思雨的，只有年少如曾經(jīng)的我，才會在學(xué)業(yè)的間隙，于跟隨大人勞作之余，坐在布滿水簾的窗前暗想心事，想雨的前世今生，想愛自己和所愛的人，偶爾也想一想自己未卜的前途運命。

　　雨在窗前細(xì)細(xì)的下著，一滴、一串、一線，有時會是一片。

　　今天，我依然佇立窗前，在似有牽掛的氛圍里，深深地陷入渺茫的幽思。

　　這些幽思就像窗外的雨一樣，落在心里，激起思緒，漸漸在心間流淌蔓延開來，匯成一泓濃濃的濕潤。

　　我依稀記得，如果窗前的雨絲細(xì)密而緊，那就是春天;如果雨絲肆虐紛亂，那就是夏天;當(dāng)雨絲帶些蕭索和冷清，那是秋天到了;如果雨絲變成了前面屋檐下的冰棱，那就是動感的冬日。

　　時光匆匆，春秋易度，故鄉(xiāng)的雨就這樣多情地定格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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