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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好隨筆
雕刻時光里放著這首歌,我面對著憶寒。她是喜歡這首歌的。她曾是他們的粉絲,很狂熱的那種?梢苍S是我看錯了,當(dāng)再次提到他們的時候,她眼里卻不再有光。我輕攪著咖啡,抬起頭看著她平靜的找不到一絲多余神情的面龐,等著她把故事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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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憶寒八歲。那是她第一次聽媽媽說北大的模樣。媽媽把它描繪的好美好美。春天未名湖畔的依依楊柳,夏季滿池滿眼的白蓮飄香,秋日銀杏鋪滿的金色小路,冬來大雪點綴的巍巍紅樓。媽媽說,那個叫做北大的地方,有博雅塔,有未名湖,有亞洲最大的圖書館,有中國學(xué)術(shù)界的最高權(quán)威。。。。。。那時,她還只是個孩子,只是覺得大學(xué)是個很遠很遠的未來。她甚至不能理解,為什么哥哥當(dāng)年考上北大竟會引起整座小城的關(guān)注!澳且欢ㄊ莻很棒很棒的學(xué)校,是個所有人都喜歡的地方。”她想,“嗯,一定是這樣。那以后我也去北大讀書好了!焙髞,媽媽問:“憶寒,長大以后你要去考哪所大學(xué)呀?”“北大!”憶寒的眼睛里閃爍著童真。媽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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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憶寒十一歲。這一年,她小學(xué)畢業(yè),恰好與奧運不期而遇。畢業(yè)典禮后,媽媽帶憶寒去了北京看奧運。偌大的水立方內(nèi)外寫滿了英文標(biāo)語,各色人種在這里聚集,說著她并不熟悉的語言,憶寒說,那時的她心底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皨寢專瑸槭裁此械娜硕荚谥v英語?”“因為英語是國際語言啊!薄澳菨h語呢?”“還不是。”“我一定要讓漢語成為和英語一樣的國際語言。”憶寒握了握拳頭。媽媽摸了摸她的頭,低頭給了她一個微笑。比賽結(jié)束,她們?nèi)チ吮贝蟆KK于看見了媽媽口中描繪過無數(shù)次的校園,比圖片還漂亮的一塔湖圖,莊嚴(yán)肅穆的圖書館,古香古色的五院,被陽光照成金色的燕南園……牽著憶寒的手,媽媽告訴她:“這里有全中國最好的中文系,如果你想讓漢語變得強大,就一定要學(xué)好中文!薄班,媽媽,我要考中文系,而且一定是北大的中文系!蹦菚r,北大就像一顆種子,在她稚嫩的心田里種下,生根,發(fā)芽,漸漸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三)
2014年7月,憶寒十七歲。升入高三之前,她獨自去了北大。她說,那些年她總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博雅塔頂?shù)哪潜K燈光。在北大的那段日子,她和朋友一起在靜園的草坪上勤耕雨讀,一起看黃昏時分未名湖畔的夕陽,一起坐在圖書館的落地窗旁研讀著古今故事,一起去附近的咖啡館里聽北大土著唱的歌謠,她依稀記得有一個姐姐用極高的還原度唱了王菲的流年……離開北大時恰逢一個下雨的午后。在東門的地鐵口,朋友對她說:“憶寒,加油。期待一年后你能成為這個園子里的一員,我想它會幫你實現(xiàn)你的夢想!彼c頭,用力地抱了抱身邊的那個人,眼里閃著淚光;丶业幕疖嚿,憶寒在日記本里寫下了這樣一段話:“就要離開北京了,我希望一年后能帶著夢想回來。我喜歡北京,更喜歡燕園。如果可以我希望它成為我的第二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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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憶寒十八歲。
高三三?荚嚕672分的成績又一次拿到了應(yīng)往兩屆考生的第一名。老師們說,不出意外她將是這座小城五年后又一個走進清北的學(xué)生。
班主任找到她的那天傍晚,夕陽正好。他們并肩站在教學(xué)樓頂層的天臺上,看著日落的余暉籠罩在整個校園。憶寒說,那一次是她上高三以來第一次有想哭的沖動!皠e有包袱,如果最后這一個月情緒沒有太大波動,考上清北沒問題!薄班拧薄跋矚g哪所學(xué)校?”“北大吧,那里有我很多的朋友,還有”憶寒遲疑了一下繼續(xù)說:“還有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崩蠋熭p輕拍了拍她肩膀,笑著對她說“我們都相信你!
“三年了。我時時刻刻不敢忘記它。每一次刷題從深夜刷到凌晨,每一次考試遇到瓶頸期,每一次掛著點滴背政治,每一次做英語完型做到嚎啕大哭。可我真的不敢停下,更不愿停下,哪怕是周末,過年,或者是耳朵因為疲憊而一次次發(fā)炎,受不了任何聲音的時候。我都挺過來了,我只是想離它更近些啊!睉浐f“那時,我真的拼盡了全力!
(五)
2015年6月,正值高考。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憶寒在日記本上寫下了《燕園情》中那句經(jīng)典的結(jié)尾:眼底未名水,胸中黃河月。
清秀的字跡在燈光的反射下格外耀眼,她想這最后一戰(zhàn)一定要打得漂亮。然而當(dāng)語文考試結(jié)束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和北大徹底地說再見了。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讓她忘記了填涂答題卡,最大的優(yōu)勢變成劣勢,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手足無措。此后的幾科,也一落千丈。“我都在懷疑生命的意義”,她在日記里寫到。
然后消失了很長時間。
(六)
2016年5月,憶寒十九歲。她坐在我的對面,平靜的講完了過往!澳乾F(xiàn)在呢?”我小心翼翼地提著這個些許沉重的話題“你還愛著它么?”她沒回答,講起了高考之后的故事。“成績出來之后,我掙扎了很久才接受了事實。為了改變那時的狀態(tài),我用了整個七月的時間旅行。爬山,看海,聽鼓浪嶼的濤聲,在山谷里吶喊和宣泄心中的不滿。一路下來,似乎很多事兒自然而然的就隨著時間淡忘了。而高考的那些心結(jié),也漸漸地不再明顯!彼龜噭又永镆呀(jīng)涼了很久的咖啡,繼續(xù)說“曾經(jīng),我以為我需要做的是把我的人生勾勒地盡善盡美,然后按照那樣的腳本向前走去。在上大學(xué)的那個夏天之前,我一直在用這樣的方式努力著。而現(xiàn)在的我才越發(fā)明白,人總是要先去體驗、先去感受,先去把波瀾壯闊和風(fēng)平浪靜都經(jīng)歷過,才會有底氣做出最終的選擇。”“那未來呢?”我問,“你的打算是什么?”“回北大,讀研。”那一瞬間,我似乎在憶寒的眼睛里看見了光亮。又或許,是陽光反射到鏡子里的光芒太耀眼了吧,讓我產(chǎn)生了錯覺。
所以啊,就用這樣的文字作結(jié)吧,明天你好,還請善待每一個拼命向著陽光奔跑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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