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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名家美文摘抄

時間:2023-03-31 22:57:00 隨筆 我要投稿

名家美文600字摘抄

  名家寫的美文實在太棒了,都讓人忍不住摘抄下來,下面是名家美文摘抄600字,一起來看看吧

名家美文600字摘抄

  名家美文600字摘抄【1】

  張曉風 《春之懷古》 我最喜歡的

  春天必然曾經(jīng)是這樣的:從綠意內(nèi)斂的山頭,一把雪再也掌不住了,噗嗤的一聲,將冷臉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從云端唱到山麓,從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籬落,唱入一只小鴨的黃蹼,唱入軟溶溶的春泥——軟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那樣嬌,那樣敏感,卻又那樣渾燉無涯。

  一聲雷,可以無端地惹哭滿天的云,一陣杜鵑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鵑花,一陣風起,每一棵柳都吟出一則則白茫茫、虛飄飄說也說不清、聽也聽不請的飛絮,每一絲飛絮都是一件柳的分號。

  反正,春天就是這樣不講理、不邏輯,而仍可以好得讓人心平氣和。

  春天必然曾經(jīng)是這樣的:滿塘葉黯花殘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萬戶的屋梁受盡風欺雪壓猶自溫柔地抱著一團小小的空虛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

  柳樹把皇室的御溝和民間的江頭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鮮明的王師,團長期虔誠的企盼祝禱而美麗起來。

  而關(guān)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經(jīng)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在《詩經(jīng)》之前,在《尚書》之前,在倉頡造字之前,一集小羊在嚙草時猛然感到的多汗,一個孩子在放風箏時猛然感覺到的飛騰,一雙患風痛的腿在猛然間感到的舒活,千千萬萬雙素手在溪畔在塘畔在江畔浣沙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脈……當他們驚訝地奔走互告的時候,他們決定將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狀,用一種愉快的耳語的聲量來為這季節(jié)命名——“春”。

  鳥又可以開始丈量天空了。

  有的負責丈量天的藍度,有的負責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負責用那雙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

  而所有的鳥全不是好的數(shù)學家,他們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終于還是不敢宣布統(tǒng)計數(shù)字。

  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給蝴蝶去點數(shù)。

  所有的蕊,交給蜜蜂去編冊。

  所有的樹,交給風去縱寵。

  而風,交給檐前的老風鈴去一一記憶、一一垂詢。

  春天必然曾經(jīng)是這樣,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這樣的吧?穿越煙籮與煙籮的黑森林,我想走訪那躑躅在湮遠年代中的春天

  名家美文600字摘抄【2】

  篇一:冬天

  作者: 朱自清

  說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

  是一“小洋鍋”(鋁鍋)白煮豆腐,熱騰騰的。

  水滾著,像好些魚眼睛,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yǎng)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

  鍋在“洋爐子”(煤油不打氣爐)上,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越顯出豆腐的白。

  這是晚上,屋子老了,雖點著“洋燈”,也還是陰暗。

  圍著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

  “洋爐子”太高了,父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著臉,覷著眼睛,從氤氳的熱氣里伸進筷子,夾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們的醬油碟里。

  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但爐子實在太高了,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

  這并不是吃飯,只是玩兒。

  父親說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

  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

  一上桌就眼巴巴望著那鍋,等著那熱氣,等著熱氣里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又是冬天,記得是陰歷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劃子。

  S君剛到杭州教書,事先來信說:“我們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

  ”那晚月色真好,現(xiàn)在想起來還像照在身上。

  本來前一晚是“月當頭”;

  也許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別吧。

  那時九點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們一只劃子。

  有點風,月光照著軟軟的水波;

  當間那一溜兒反光,像新砑的銀子。

  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

  山下偶爾有一兩星燈火。

  S君口占兩句詩道:“數(shù)星燈火認漁村,淡墨輕描遠黛痕。

  我們都不大說話,只有均勻的槳聲。

  我漸漸地快睡著了。

  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見他在微笑。

  船夫問要不要上凈寺去;

  是阿彌陀佛生日,那邊蠻熱鬧的。

  到了寺里,殿上燈燭輝煌,滿是佛婆念佛的聲音,好像醒了一場夢。

  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還常常通著信,P君聽說轉(zhuǎn)變了好幾次,前年是在一個特稅局里收特稅了,以后便沒有消息。

  在臺州過了一個冬天,一家四口子。

  臺州是個山城,可以說在一個大谷里。

  只有一條二里長的大街。

  別的路上白天簡直不大見人;

  晚上一片漆黑。

  偶爾人家窗戶里透出一點燈光,還有走路的拿著的火把;

  但那是少極了。

  我們住在山腳下。

  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風聲,跟天上一只兩只的鳥影。

  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卻好像老在過著冬天似的;

  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

  我們住在樓上,書房臨著大路;

  路上有人說話,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

  但因為走路的人太少了,間或有點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還只當遠風送來的,想不到就在窗外。

  我們是外路人,除上學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著。

  妻也慣了那寂寞,只和我們爺兒們守著。

  外邊雖老是冬天,家里卻老是春天。

  有一回我上街去,回來的時候,樓下廚房的大方窗開著,并排地挨著她們母子三個;

  三張臉都帶著天真微笑地向著我。

  似乎臺州空空的,只有我們四人;

  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們四人。

  那時是民國十年,妻剛從家里出來,滿自在。

  現(xiàn)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卻還老記著她那微笑的影子。

  無論怎么冷,大風大雪,想到這些,我心上總是溫暖的。

  篇二:揚州的夏日

  作者: 朱自清

  揚州從隋煬帝以來,是詩人文士所稱道的地方;

  稱道的多了,稱道得久了,一般人便也隨聲附和起來。

  直到現(xiàn)在,你若向人提起揚州這個名字,他會點頭或搖頭說:“好地方!好地方!”特別是沒去過揚州而念過些唐詩的人,在他心里,揚州真像蜃樓海市一般美麗;

  他若念過《揚州畫舫錄》一類書,那更了不得了。

  但在一個久住揚州像我的人,他卻沒有那么多美麗的幻想,他的憎惡也許掩住了他的愛好;

  他也許離開了三四年并不去想它。

  若是想呢,——你說他想什么?女人;

  不錯,這似乎也有名,但怕不是現(xiàn)在的女人吧?——他也只會想著揚州的夏日,雖然與女人仍然不無關(guān)系的。

  北方和南方一個大不同,在我看,就是北方無水而南方有。

  誠然,北方今年大雨,永定河,大清河甚至決了堤防,但這并不能算是有水;

  北平的三海和頤和園雖然有點兒水,但太平衍了,一覽而盡,船又那么笨頭笨腦的。

  有水的仍然是南方。

  揚州的夏日,好處大半便在水上——有人稱為“瘦西湖”,這個名字真是太“瘦”了,假西湖之名以行,“雅得這樣俗”,老實說,我是不喜歡的。

  下船的地方便是護城河,曼衍開去,曲曲折折,直到平山堂,——這是你們熟悉的名字——有七八里河道,還有許多杈杈椏椏的支流。

  這條河其實也沒有頂大的好處,只是曲折而有些幽靜,和別處不同。

  沿河最著名的風景是小金山,法海寺,五亭橋;

  最遠的便是平山堂了。

  金山你們是知道的,小金山卻在水中央。

  在那里望水最好,看月自然也不錯——可是我還不曾有過那樣福氣。

  “下河”的人十之九是到這兒的,人不免太多些。

  法海寺有一個塔,和北海的一樣,據(jù)說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鹽商們連夜督促匠人造成的。

  法海寺著名的自然是這個塔;

  但還有一樁,你們猜不著,是紅燒豬頭。

  夏天吃紅燒豬頭,在理論上也許不甚相宜;

  可是在實際上,揮汗吃著,倒也不壞的。

  五亭橋如名字所示,是五個亭子的橋。

  橋是拱形,中一亭最高,兩邊四亭,參差相稱;

  最宜遠看,或看影子,也好。

  橋洞頗多,乘小船穿來穿去,另有風味。

  平山堂在蜀岡上。

  登堂可見江南諸山淡淡的輪廓;

  “山色有無中”一句話,我看是恰到好處,并不算錯。

  這里游人較少,閑坐在堂上,可以永日。

  沿路光景,也以閑寂勝。

  從天寧門或北門下船。

  蜿蜒的城墻,在水里倒映著蒼黝的影子,小船悠然地撐過去,岸上的喧擾像沒有似的。

  船有三種:大船專供宴游之用,可以挾妓或打牌。

  小時候常跟了父親去,在船里聽著謀得利洋行的唱片。

  現(xiàn)在這樣乘船的大概少了吧?其次是“小劃子”,真像一瓣西瓜,由一個男人或女人用竹篙撐著。

  乘的人多了,便可雇兩只,前后用小凳子跨著:這也可算得“方舟”了。

  后來又有一種“洋劃”,比大船小,比“小劃子”大,上支布篷,可以遮日遮雨。

  “洋劃”漸漸地多,大船漸漸地少,然而“小劃子”總是有人要的。

  這不獨因為價錢最賤,也因為它的伶俐。

  一個人坐在船中,讓一個人站在船尾上用竹篙一下一下地撐著,簡直是一首唐詩,或一幅山水畫。

  而有些好事的少年,愿意自己撐船,也非“小劃子”不行。

  “小劃子”雖然便宜,卻也有些分別。

  譬如說,你們也可想到的,女人撐船總要貴些;

  姑娘撐的自然更要貴啰。

  這些撐船的女子,便是有人說過的“瘦西湖上的船娘”。

  船娘們的故事大概不少,但我不很知道。

  據(jù)說以亂頭粗服,風趣天然為勝;

  中年而有風趣,也仍然算好。

  可是起初原是逢場作戲,或尚不傷廉惠;

  以后居然有了價格,便覺意味索然了。

  北門外一帶,叫做下街,“茶館”最多,往往一面臨河。

  船行過時,茶客與乘客可以隨便招呼說話。

  船上人若高興時,也可以向茶館中要一壺茶,或一兩種“小籠點心”,在河中喝著,吃著,談著。

  回來時再將茶壺和所謂小籠,連價款一并交給茶館中人。

  撐船的都與茶館相熟,他們不怕你白吃。

  揚州的小籠點心實在不錯:我離開揚州,也走過七八處大大小小的地方,還沒有吃過那樣好的點心;

  這其實是值得惦記的。

  茶館的地方大致總好,名字也頗有好的。

  如香影廊,綠楊村,紅葉山莊,都是到現(xiàn)在還記得的。

  綠楊村的幌子,掛在綠楊樹上,隨風飄展,使人想起“綠楊城郭是揚州”的名句。

  里面還有小池,叢竹,茅亭,景物最幽。

  這一帶的茶館布置都歷落有致,迥非上海,北平方方正正的茶樓可比。

  “下河”總是下午。

  傍晚回來,在暮靄朦朧中上了岸,將大褂折好搭在腕上,一手微微搖著扇子;

  這樣進了北門或天寧門走回家中。

  這時候可以念“又得浮生半日閑”那一句詩了。

  篇三:閑情

  作者: 冰心

  弟弟從我頭上,拔下發(fā)針來,很小心的挑開了一本新寄來的月刊。

  看完了目錄,便反卷起來,握在手里笑說:“瑩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無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閑;

  不自然地,造作地,以應酬為目的地,寫些東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賜予我以最清閑最幽靜的七天。

  除了一天幾次吃藥的時間,是苦的以外,我覺得沒有一時,不沉浸在輕微的愉快之中。

  ——庭院無聲。

  枕簟生涼。

  溫暖的陽光,穿過葦簾,照在淡黃色的壁上。

  濃密的樹影,在微風中徐徐動搖。

  窗外不時的有好鳥飛鳴。

  這時世上一切,都已拋棄隔絕,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樹聲,都含妙理。

  是一年來最難得的光陰呵,可惜只有七天!黃昏時,弟弟歸來,音樂聲起,靜境便砉然破了。

  一塊暗綠色的綢子,蒙在燈上,屋里一切都是幽涼的,好似悲劇的一幕。

  鏡中照見自己玲瓏的白衣,竟悄然的覺得空靈神秘。

  當屋隅的四弦琴,顫動著,生澀的,徐徐奏起。

  兩個歌喉,由不同的調(diào)子,漸漸合一。

  由悠揚,而宛轉(zhuǎn);

  由高吭,而沉緩的時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無限的悵惘與不寧。

  小孩子們真可愛,在我睡夢中,偷偷的來了,放下幾束花,又走了。

  小弟弟拿來插在瓶里,也在我睡夢中,偷偷的放在床邊幾上。

  ——開眼瞥見了,黃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襯著淡綠的短瓶。

  ……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著天真的友情。

  終日休息著,睡和醒的時間界限,便分得不清。

  有時在中夜,覺得精神很圓滿。

  ——聽得疾雷雜以疏雨,每次電光穿入,將窗臺上的金鐘花,輕淡清澈的映在窗簾上,又急速的隱抹了去。

  而余影極分明的,印在我的腦膜上。

  我看見“自然”的淡墨畫,這是第一次。

  得了許可,黃昏時便出來疏散。

  輕涼襲人。

  遲緩的步履之間,自覺很弱,而弱中隱含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愉快。

  這情景恰如小時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記得了,是母親告訴我的,——眾人都暈臥,我獨不理會,顛頓的自己走上艙面,去看海。

  凝注之頃,不時的覺得身子一轉(zhuǎn),已跌坐在甲板上,以為很新鮮,很有趣。

  每坐下一次,便喜笑個不住,笑完再起來,希望再跌倒。

  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點為愉樂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個朋友寫信來慰問我,說:“東波云‘因病得閑殊不惡’,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閑真是大工夫,大學問。

  ……如能于養(yǎng)神之外,偶閱《維摩經(jīng)》尤妙,以天女能道盡眾生之病,斷無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擾清神,余不敢及。

  ”因病得閑,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經(jīng)卻沒有看。

  篇四:立秋之夜

  作者: 郁達夫

  黝黑的天空裏,明星如棋子似的散佈在那裏。

  比較狂猛的大風,在高處嗚嗚的響。

  馬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斷。

  汽車過處,或天風落下來,阿斯法兒脫的路上,時時轉(zhuǎn)起一陣黃沙。

  是穿著單衣覺得不熱的時候。

  馬路兩旁永夜不息的電燈,比前半夜減了光輝,各家店門已關(guān)上了。

  兩人盡默默的在馬路上走。

  後面的一個穿著一套半舊的夏布洋服,前面的穿著不流行的白紡綢長衫。

  他們兩個原是朋友,穿洋服的是在訪一個同鄉(xiāng)的歸途,穿長衫的是從一個將赴美國的同志那裏回來,二人系在馬路上偶然遇著的。

  二人都是失業(yè)者。

  “你上哪里去?”

  走了一段,穿洋服的問穿長衫的說。

  穿長衫的沒有回話,默默的走了一段,頭也不朝轉(zhuǎn)來,反問穿洋服的說:

  “你上哪里去?”

  穿洋服的也不回答,默默的盡沿了電車線路在那裏走。

  二人正走到一處電車停留處,後面一乘回車庫去的末次電車來了。

  穿長衫的立下來停了一停,等後面的穿洋服的。

  穿洋服的慢慢走到穿長衫的身邊的時候,停下的電車又開出去了。

  “你爲什麼不乘了這電車回去?”

  穿長衫的問穿洋服的說。

  穿洋服的不答,卻腳也不停慢慢的向前走了,穿長衫的就在後面跟著。

  二人走到一處三叉路口了。

  穿洋服的立下來停了一停。

  穿長衫的走近了穿洋服的身邊,腳也不停下來,仍複慢慢的前進。

  穿洋服的一邊跟著,一邊問說:

  “你爲什麼不進這叉路回去?”

  二人默默的前去,他們的影子漸漸兒離三叉路口遠了下去,小了下去。

  過了一忽,他們的影子就完全被夜氣吞沒了。

  三叉路口,落了天風,轉(zhuǎn)起了一陣黃沙,比較狂猛的風,嗚嗚的在高處響著。

  一乘汽車來了,三叉路口又轉(zhuǎn)起了一陣黃沙。

  這是立秋的晚上。

  名家美文600字摘抄【3】

  北方和南方一個大不同,在我看,就是北方無水而南方有。

  誠然,北方今年大雨,永定河,大清河甚至決了堤防,但這并不能算是有水;

  北平的三海和頤和園雖然有點兒水,但太平衍了,一覽而盡,船又那么笨頭笨腦的。

  有水的仍然是南方。

  揚州的夏日,好處大半便在水上——有人稱為“瘦西湖”,這個名字真是太“瘦”了,假西湖之名以行,“雅得這樣俗”,老實說,我是不喜歡的。

  下船的地方便是護城河,曼衍開去,曲曲折折,直到平山堂,——這是你們熟悉的名字——有七八里河道,還有許多杈杈椏椏的支流。

  這條河其實也沒有頂大的好處,只是曲折而有些幽靜,和別處不同。

  沿河最著名的風景是小金山,法海寺,五亭橋;

  最遠的便是平山堂了。

  金山你們是知道的,小金山卻在水中央。

  在那里望水最好,看月自然也不錯——可是我還不曾有過那樣福氣。

  “下河”的人十之九是到這兒的,人不免太多些。

  法海寺有一個塔,和北海的一樣,據(jù)說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鹽商們連夜督促匠人造成的。

  法海寺著名的自然是這個塔;

  但還有一樁,你們猜不著,是紅燒豬頭。

  夏天吃紅燒豬頭,在理論上也許不甚相宜;

  可是在實際上,揮汗吃著,倒也不壞的。

  五亭橋如名字所示,是五個亭子的橋。

  橋是拱形,中一亭最高,兩邊四亭,參差相稱;

  最宜遠看,或看影子,也好。

  橋洞頗多,乘小船穿來穿去,另有風味。

  平山堂在蜀岡上。

  登堂可見江南諸山淡淡的輪廓;

  “山色有無中”一句話,我看是恰到好處,并不算錯。

  這里游人較少,閑坐在堂上,可以永日。

  沿路光景,也以閑寂勝。

  從天寧門或北門下船。

  蜿蜒的城墻,在水里倒映著蒼黝的影子,小船悠然地撐過去,岸上的喧擾像沒有似的。

  船有三種:大船專供宴游之用,可以挾妓或打牌。

  小時候常跟了父親去,在船里聽著謀得利洋行的唱片。

  現(xiàn)在這樣乘船的大概少了吧?其次是“小劃子”,真像一瓣西瓜,由一個男人或女人用竹篙撐著。

  乘的人多了,便可雇兩只,前后用小凳子跨著:這也可算得“方舟”了。

  后來又有一種“洋劃”,比大船小,比“小劃子”大,上支布篷,可以遮日遮雨。

  “洋劃”漸漸地多,大船漸漸地少,然而“小劃子”總是有人要的。

  這不獨因為價錢最賤,也因為它的伶俐。

  一個人坐在船中,讓一個人站在船尾上用竹篙一下一下地撐著,簡直是一首唐詩,或一幅山水畫。

  而有些好事的少年,愿意自己撐船,也非“小劃子”不行。

  “小劃子”雖然便宜,卻也有些分別。

  譬如說,你們也可想到的,女人撐船總要貴些;

  姑娘撐的自然更要貴啰。

  這些撐船的女子,便是有人說過的“瘦西湖上的船娘”。

  船娘們的故事大概不少,但我不很知道。

  據(jù)說以亂頭粗服,風趣天然為勝;

  中年而有風趣,也仍然算好。

  可是起初原是逢場作戲,或尚不傷廉惠;

  以后居然有了價格,便覺意味索然了。

  北門外一帶,叫做下街,“茶館”最多,往往一面臨河。

  船行過時,茶客與乘客可以隨便招呼說話。

  船上人若高興時,也可以向茶館中要一壺茶,或一兩種“小籠點心”,在河中喝著,吃著,談著。

  回來時再將茶壺和所謂小籠,連價款一并交給茶館中人。

  撐船的都與茶館相熟,他們不怕你白吃。

  揚州的小籠點心實在不錯:我離開揚州,也走過七八處大大小小的地方,還沒有吃過那樣好的點心;

  這其實是值得惦記的。

  茶館的地方大致總好,名字也頗有好的。

  如香影廊,綠楊村,紅葉山莊,都是到現(xiàn)在還記得的。

  綠楊村的幌子,掛在綠楊樹上,隨風飄展,使人想起“綠楊城郭是揚州”的名句。

  里面還有小池,叢竹,茅亭,景物最幽。

  這一帶的茶館布置都歷落有致,迥非上海,北平方方正正的茶樓可比。

  “下河”總是下午。

  傍晚回來,在暮靄朦朧中上了岸,將大褂折好搭在腕上,一手微微搖著扇子;

  這樣進了北門或天寧門走回家中。

  這時候可以念“又得浮生半日閑”那一句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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